[柯TJ]碰瓷
男人和猫
一个温柔的柯和橘猫踢街
1.
如果要问Curtis逛超市的时候最烦什么，大概就是那些过分热情的推销员了。
说实话，Curtis觉得自己看起来算是比较凶的，所以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捧着试吃托盘的姑娘凑上来挡住他的路，极力向他推荐自己手上的产品，一副“你不吃一块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喜欢吃零食的样子吗？
喜欢拦住他的不只有卖各种零食的姑娘，还有卖洗发水的，卖剃须刀的——这位尤其执着，卖纸巾的，卖妙鲜包的……没错，卖妙鲜包的。假如别的Curtis都还能理解，那么最后一个他就真的不能理解了。
“我没有养猫。”Curtis简洁地说，想从那位年轻女孩身边绕过去，但他失败了。
女孩穿着印有品牌名字的衣服，灵活地从另一个方向堵住了他，把一袋小包装的妙鲜包塞进他手里，“没关系的，这是赠品，您可以试用一下！”
给谁试用？我自己吗？Curtis无语地捏着那个贴有赠品标签的小袋子，“我说了我没有…..”
算了。
Curtis放弃了无用的解释，把妙鲜包丢进购物篮里。
因为买的东西不多，Curtis没有去搭地铁，提着他的晚餐食材悠闲地往家走。前段时间工作实在太忙了，导致他根本没有时间给自己好好做一顿饭，不得不连续吃了一个月的外卖。昨天项目完成之后，他想的第一件事是回家睡个好觉，第二件事就是必须给自己做顿正常的、美味的晚餐。
想到今天的晚餐，Curtis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进厨房了，连早餐都用公司楼下的咖啡和三明治对付过去，好不容易今天终于可以下厨，Curtis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Curtis喜欢做饭，做饭对他来说是一种放松的方式，也是一个享受的过程。他甚至享受做饭多于享受吃饭。每次只要看见食物们在他手下被清洗干净，切出均匀的大小，配上调料，慢慢变化出诱人的色泽，他就会觉得非常开心。唯一一点比较遗憾的，是他找不到人来分享这种喜悦，毕竟再好的厨师都需要一个好的食客来欣赏，而这么多年来，Curtis的食客始终只有他自己。
还好，他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一个人吃饭也有一个人吃饭的乐趣。Curtis这么想着，脚步轻快地转了个弯。
然后他就看见一只猫冲过来，在离他的脚不到10厘米的地方倒下不动了。
Curtis呆住了。
对于一个没有养过任何动物的人来说，遇到这种情况摸不着头脑是很正常的。Curtis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以免不小心踩到它，然后才蹲下来查看情况。
这是一只橘猫，看起来胖胖的，脑袋圆，身体也圆。Curtis不敢随便碰它，只是仔细检查了自己能看到的部位，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伤口的东西。但那只猫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又让他有点担心。他没有养过猫，也不了解猫，没办法从外表判断它是不是生病了，在送去医院和在附近找主人两个选项中纠结了一会儿之后，Curtis想起了自己购物袋里的妙鲜包。
这只猫会不会是饿晕了？Curtis不清楚猫会不会有饿晕这种情况出现，反正他自己留着妙鲜包也没有什么用，干脆拿来喂猫好了。他把购物袋放到一边，从里面翻出刚刚拿到的赠品，结果刚打开了一个小口，一秒前还一动不动瘫在地上的猫瞬间就蹦了起来。
Curtis目瞪口呆地看着它敏捷的动作，连手里的食物都忘了要递出去。
见Curtis没反应，橘猫冲他喵了两声，用后腿站起来，前爪试图去够他手里的食物。
Curtis这才反应过来，把妙鲜包打开放在地上。
有了吃的，猫就不理Curtis了，埋头专心吃起来。Curtis起身打算走，想了想又退回来，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不知道是橘猫吃东西本来就这么快，还是因为Curtis在旁边所以有些紧张，总之那只猫很快就把一袋妙鲜包吃得干干净净。Curtis捡起地上的袋子，丢进路边的垃圾桶，这才转身离开。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猫站在原地，朝他晃了晃尾巴尖。
2.
Curtis本来没把那只猫放在心上，但过了两天，他又遇见那只猫了。
还是在同一个地方，不过这一次猫没有来碰瓷，端端正正地坐在人行道中间，看起来就像是专门在等他。
“Hey，又见面了。”Curtis停下来跟它打了个招呼，“你又饿了吗？”
橘猫喵了一声，Curtis当然没听懂，但他决定把这句回应当成肯定，“抱歉，我今天没带吃的，而且我现在有点赶时间，我今晚约了一个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下次见面再喂你好吗？下次给你买个罐头。”
橘猫似乎是听懂了，又冲他叫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然而Curtis没有想到，他在回家的时候又看见那只猫蹲在路中间等他。
Curtis是个言而有信的人，马上履行承诺到附近的便利店去给它买了个罐头。橘猫一路跟着他，在Curtis进便利店的时候乖乖地蹲在门口等，一见他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别急，我给你打开。”Curtis把它从自己裤腿上拎下来，打开罐头放在它面前，一人一猫就这样蹲在便利店门口。Curtis习惯性地掏出烟想点，犹豫片刻又收了回去，伸手摸了一下橘猫背上的毛。
然后又摸了一下。
又多摸了好几下。
猫真好摸啊。Curtis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橘猫倒也不躲，一边吃自己的罐头一边任由他摸。Curtis的动作很轻，慢慢地顺着捋毛，小家伙似乎被他摸得很舒服，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满足的呼噜声，搞得Curtis有点受宠若惊。
“吃饱了就快回家吧，很晚了，你的主人会担心的。”等它吃完了罐头，Curtis把垃圾装进袋子里，站起来向它道别，“下次见。”
橘猫高兴地朝他摇摇尾巴，一跳就不见了。
3.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Curtis跟Edgar提起了那只猫。
Edgar对此很感兴趣，在他印象中Curtis并不是那种很有动物缘的人，一直以来也没见他对动物表示过什么兴趣，没想到昨晚他们见面之后居然还发生了这么有趣的事。Edgar开始好奇这只猫了，便怂恿Curtis把猫抱回家养。
“不行。”Curtis严肃地摇头，“我看它长得挺胖的，估计平时吃得都很好，应该是有主人的，不像流浪猫。”
“但它是橘猫啊。”
“所以呢？”
“你没听说过吗？十个橘猫九个胖。”Edgar一本正经地说。
Curtis还真没听说过，“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特别胖。”Edgar点点头，“所以它胖没什么奇怪的，依然有可能是流浪猫。”
自从Edgar提出了“把猫抱回家”的建议之后，这个想法就在Curtis脑子里扎根了。一整个下午，Curtis都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两个小人不停地打架，吵着到底该不该把猫抱回家去养。
他的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了下班，导致他离开公司的时候没有发现天有些阴沉，也就没有带上他放在抽屉里备用的伞。
当他走到半路发现突然下起雨的时候，已经晚了。
Curtis在雨势变大之前成功地躲到了屋檐底下。雨很快就下大了，路上的人也一下子变少，但Curtis躲雨的地方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估摸着雨还要下好一阵子，他索性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忘了带伞吧。Curtis心想，无聊地掏出手机开始看关于养猫的帖子。
他看得很认真，没有发现雨幕中一个飞奔的身影朝他跑了过来。
那个小小的身影很快跑到了屋檐下，使劲甩了甩身上的水。一些水珠被甩到了Curtis身上，他抬起头来，发现了自己惦记了一下午的橘猫。
“Hey！”Curtis很惊喜，他想把猫抱过来，又有点担心会吓到它。但猫没想那么多，在Curtis有所动作之前就走了过来，开始蹭他的腿。
这下Curtis不再犹豫了，他温柔地抱起橘猫，把它放在自己腿上，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帮它擦水。橘猫很乖地窝在他怀里，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指。
“等雨停了我就带你去宠物医院吧，我猜你应该就住这附近？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主人，只能带你去查一下有没有登记过，或者有没有芯片。”Curtis一边帮它擦干毛，一边用手指把毛梳顺，“要是没有的话，我想带你回家，你整天在外面跑有点危险。我的工资足够养你，可以给你买很好的猫粮和罐头，我厨艺也很好，可以给你做猫饭，我刚刚还看了一些帖子……如果你愿意的话，跟我回家？”
橘猫用头顶蹭了蹭他的手心。
4.
雨停得比Curtis想象中要快，他带着猫去了宠物医院。橘猫身上没有芯片，也查不到登记信息，医生大致检查过之后判断这应该是一只流浪猫，只不过是一只吃得比较胖的流浪猫。
“那么你要领养它吗？如果要领养的话，现在就可以帮它做体检。”医生问。
“要。”Curtis果断地说，“那我今晚是不是就可以带它回家了？”
“如果体检没有问题的话，是的。”医生点了点头，“先给它起个名字吧，我给它建个档案。它是个男孩。”
“Thomas，叫Thomas。”Curtis脱口而出。
Thomas，一听就像是小胖子的名字呢。
体检很快就完成了，Thomas非常健康，虽然看起来胖胖的但也没有胖到需要担心的程度。Curtis按医生的推荐买了一些猫用品和猫粮，一手抱猫，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家了。
“遇见你真好，Thomas。”Curtis低头对自己怀里的猫说，“我没养过动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就应该养你。”
橘猫发出几声舒服的呼噜，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
5.
回到家之后，Curtis手脚利索地安置好了猫窝，给Thomas碗里装上猫粮，又给它洗了个澡。他原以为猫都怕水，已经做好了被挠一脸的心理准备，然而Thomas对水并不排斥，看见浴缸就兴奋地跳了进去，把Curtis的衣服都溅湿了。
“好吧，至少比抓花我的胳膊强。”Curtis脱掉衣服，跟着坐进浴缸里，“你也是男的，知道什么地方不能抓吧？”
Curtis带Thomas去的是一家很好的宠物医院，医生细心负责，也没有叫Curtis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让他买了猫粮、猫罐头和几样必需品。就连猫窝，医生也表示不需要急着买，可以先观察一下Thomas喜欢睡什么地方再买合适的。但Curtis总担心它没地方睡觉，选来选去还是买了店里最柔软的一款猫窝。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医生说的是有道理的了。
他在进房间之前还特地看了一眼，确认Thomas好好地待在它的新床上。结果等他上了个厕所钻进被窝，就在被窝里摸到了一个暖暖的毛球，吓得他差点蹦起来。
“Thomas，你藏在这里我很容易压到你的。”他看着毛球挪到自己身边，“还是说碰瓷是你的爱好？你是不是从第一次碰瓷我的时候就想到这一步了？”
Thomas的尾巴甩过来，缠上了他的手腕。
说归说，Curtis并没有把Thomas赶下床的打算。他小心地躺好，确认自己不会压到Thomas，又把它那边的被子掀开一点，以免把它闷坏了，然后才关了灯。
“晚安，Thomas。”
“喵~”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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